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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意義的愁想

我飄飄搖搖走過那一段彎彎曲曲的心靈小路,覺得有一雙溫暖的手牽引著我走向夢中的天堂。我要在風住的時候流下一串感激的淚,那是心靈在狂飆中啜泣的代價。靜靜的夜,月光中流淌著一個平凡而動人的故事,那是人類千年的癡情,永恆的夢幻。生命中的一切激動人心的力量會在某個奇異的時刻迸發出眩目的光芒。這就是那個時刻,無言是那時的語言,只要空氣中流動著活潑的感情,人類就可以覺得自己獲得了永生和滿足。風中住足,雨中看花,帶淚的是那嬌嫩的瓣蕊,含情的是心中的熱流。有一個聲音對我說過,人生的一切都不應該讓你太脫離塵世而太靠近天國。那是一種箴言,成熟而飽含機智。也許我永遠會在某個時刻忘記這種智慧,因此受到摧心的懲罰,我不知是否應該無悔。
   
    空中的雨,像一層神奇的紗,拂去了心頭的塵埃,拂住了心中的秘密。我用無力的腳步快樂地穿過這輕煙似的雨紗,努力地跋涉,去尋找縈繞在我生命中的那個夢。我靜靜踏著殿堂下的青苔,抬起迷濛的雙眼,渴望那雨霧中的雕塑,層層台階在我面前疊成了通向遙遠的天梯,那是我尋找心靈旅伴的路。我彷徨在這晶瑩如碧的綠毯上,搔首等待那嫻淑的靜女。我們只有心靈的約會,那是造化的安排,我無法刻意雕琢那心醉的時光,也許那是心碎的水中花,因此我實在不願意讓我的熱淚如花飄零,隨水而逝,那會使人的心變得乾涸而暴烈。也許我無緣實現我心中的那個夢,我的一生都充滿失意,落魄,矯柔造作,無病呻吟,那是造化對我的懲罰,我就在這靜靜的酷刑中完成我短短的自然之旅。
   
    我靜靜地坐在河邊,等待命運的判決。天上的雲與河裡的水一起默默地流過我周圍的空間,那是生命在流逝的象徵。我如此的沉思默想,如此的多愁善感,在那些隨意走過我身邊的人的眼裡是如此的可笑。生命本來就是一種物質耗散的過程,我們每時每刻的活動都在製造越來越多的廢物,可我們卻一直為此興奮,歡呼,欣喜,沮喪,憂傷,這不能不說是上帝設計的一個悲劇。
   
    可是不想自殺的人們仍然孜孜不倦地尋找生命的意義,因為人的誕生不完全是一種物質轉化的過程,那是一種精神的實現。我們眼裡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這種精神的運動。因此,當人死去的時候,他的世界也滅亡了,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或者變成了另一種意義,那是存在於我們未知的世界中的。
   
    我仰望蒼穹,一片星光燦爛。我的目光試圖穿入那曠茫的天幕,我知道那裡是無限的宇宙,但我不知道那裡的主宰是什麼。是人類的精神嗎?還是空間,時間?當我的生命還在草地上流動時,我感覺我的肉體和精神真正變成了這川流不息的世界中的一個組成部分,那也許是人類終於找到自己早已失去了的家園的感覺。
   
    我不必執著於一種癡愚的追求,那使我活得勞累而傷心。如果總是將精神投注在一個焦點上,那裡燃起的火會慢慢地把我燒成痛苦的灰。於是我縱情放浪自己,當我試圖更多地擁抱和親吻這個世界,我會得到一種惡作劇後的滿足,但精神不會欺騙我,當一切過去,衰老來臨時,我會摧心地感到:執著是一種美,但只是水裡的花,已零落飄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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